春天,
賞花的季節,
好想去賞櫻啊~~~
但我還是在家認真寫稿,
有沒有很認真?哈~~~
連假愉快
薄敬言--少君(十之1)
【第十章】
炙熱的太陽,讓整個台北像燃燒的城市,大家避著炎炎夏日,只有長孫無缺貪戀著那彷彿要燒灼皮膚的陽光。
她仰著臉,瞇起眼,身上穿著薄敬言為她買的無袖粉藍色雪舫紗洋裝,也不遮,不躲,就這麼佇立在大街旁的人行道上,一直笑著,曬著。
「無缺,當心曬傷,快過來。」去幫她買冷飲的薄敬言站在騎樓下低喊,嘴角忍俊不住。
這傻瓜!
這三天,帶著她在大台北幾個景點隨處逛,她不怕熱也不說累,興奮得像是第一次出門的孩子,什麼都新奇,什麼都驚喜,連所有人嫌棄的豔陽她都視為珍寶,毫不在意那個什麼紫外線會把自己曬黑。
「哦。」她點點頭,跑回到他身邊。
「不熱嗎?妳已經滿頭大汗了。」他盯著她曬紅的鼻尖和熱得粉紅的雙頰,又好氣又好笑。
「熱,好熱,這太陽簡直像火球啊!原來太陽是這麼烈啊!」她笑著抹去額頭和脖子的汗水,口氣裡沒有埋怨,只有驚嘆。
「因為是夏天,這城市就特別熱,妳啊,當心中暑。」他遞給她一杯台北最著名的珍珠奶茶,順手拿起手帕幫她擦汗。
「夏天都這麼熱嗎?」她接過奶茶,喝了一口,頓時又驚大漂亮的雙眼,口齒不清地驚呼:「哦哦,這是什麼?好好吃啊!」
他已漸漸習慣了她對任何事的大驚小怪和讚嘆歡喜,可是,即使看了不下一百次,他還是覺得她這樣真可愛。
對一個從前世到今生都對一切事物麻木冷感的人來說,透過她的單純情緒,彷彿開啟了他的另一種感官和視野,對這滾滾紅塵,對這原本令他不耐的世界。
所以,帶著她出來,居然還頗覺得愉快。
「這是一種加了珍珠的奶茶。」他的嘴角上揚。
「加了珍珠?這一顆顆的是珍珠?」她驚奇地盯著那一顆顆在香甜茶水裡浮沉的小顆粒。
「當然只是種說法,呆子。」他笑著點了一下她額頭。
「哦…」她呆愣一下,隨即恍然傻笑。
天真和愚蠢並不一樣,他知道她不傻,只是對於現世的一切陌生,才會展現出這股憨態。
而他,喜歡她這份天真。
「這真的好好喝哦!還有剛剛吃的小籠包,還有蛋糕…怎麼每一樣都這麼好吃呢?」她邊喝邊讚嘆不停,姣美的臉上寫滿了幸福。
噙著笑意,他拉著她繼續往前行,眼前的炎熱煩雜的俗世竟也變得順眼多了。
儷人雙行,男的高挑俊帥,女的嬌麗秀美,引發往來人們的不少注目,長孫無缺原本只忙著觀看新奇的周遭,但漸漸的發現很多人向她投來的眼光,快樂的心情倏地變為侷促,緊揪著薄敬言的手臂,低頭不語。
「怎麼了?」薄敬言低頭看她。
「他們…都在看我…」她拉過長髮遮住自己的臉。
「是,那又如何?」
「他們…會不會是發現了我…不屬於這裡…」她頭更低了。
他愣了一秒,啞然失笑。
這鬼奴緲生真的在陰溝裡待得太久了,才會如此自卑低下,時時驚惶。
二話不說握住她的手,他將她帶到一面鏡面幃幕前,雙手搭在她肩上,道:「抬起頭來看看,無缺,看看妳自己,看看我們。」
她緩緩抬起頭,盯著鏡面反射出的兩人。
身後的薄敬言高挑俊逸,簡單的短袖白上衣和牛仔褲仍顯出一身挺拔帥氣,而他身邊的女孩,長髮飄逸,一襲水藍洋裝如夏日的晴空明豔照人。
那女孩…是她!
由於出現時間太短暫,她始終沒好好看看自己,記住自己,這張陌生的美麗臉孔的主人,就是她啊!
「長得漂亮,誰不愛看呢?」他笑著摟住她的肩。
「真的…很漂亮…」她怔怔地看著自己,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是的,所以,抬起頭,堂堂正正地看這世界吧!這不就是妳最大的心願?」他直視著鏡中的她。
是錯覺嗎,感覺上長孫無缺和緲生似乎愈來愈像了。
「心願?」她喃喃地道,終於綻放原來的笑顏。
是的,她的心願正是好好看看這世界,現在哪有時間糾結別人的目光?
「看過街景,城市,走,接下來我帶妳去看海看夕陽。」他拉著她往前走。
「海?大海嗎?」她喜道。
「是的。」
「海在很遠的地方嗎?」
「很近,台灣是個很神奇的小島,看山看海都很近,也很美。所以我挺喜歡來這裡。當然,可能也因為這裡是我半個故鄉。」他微笑著。
「哦,我聽你說過,你母親..是台灣人?」她好奇那位不曾親眼見過的婆婆,聽聞是個『言力』很強的除厄師。
「是的。」
「她是怎麼和北京的除厄家族有關係的呢?」
「緣份吧!很深很深的緣份…」他握住她柔軟的小手,往捷運站走去。
在往淡水的路上,他簡單地說了他母親薄少春的故事。
她聽得津津有味,他卻說得心思流盪。
當年那個薄家最膽小最沒用的宗主,最後竟是將他拉回現世的最大因素。
千方百計,千機算盡,抵不過她的一個說出口的心願。
以為了斷了的前生種種,在他意興闌珊,萬念俱灰之際,又銜接了起來。
「這麼說起來,你母親倒是薄家最厲害的人了。」她驚嘆道。
「應該是吧!可她自己沒自覺,呵。」他輕笑。
「唉,我真想看看她…」
他頓了一下,轉頭看著傍坐身邊的她。
清醒的她,薄家人除了敬道,都沒見過,或許,該讓他們見見她?
「啊,我應該見不到吧?也許時刻一到就又消失。」她搖頭嘆氣自語。
「也許,可以。」他拉過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扣,沉吟著。
「可以嗎?」她詫異。
「嗯。」他微微一笑,承諾著,心裡暗忖,反正也必須先帶她回北京處理代理孕母的事,到時就讓她見見薄家所有人,之後,再將她送回幽暗之境吧。
她開心不已,笑容在美麗的小臉如花般綻放。
兩人就這麼一路賞遊淡水,看海,觀日落,當太陽漸漸西斜,夜幕降臨,燈光亮起,他們沿著堤岸散步,空氣已沒有白日的燥熱,微風徐徐,吹拂著他們的臉,心情也跟著清爽了起來。
信步走著,他們來到了一處離水很近的岸上,四周遊人幾乎用餐去了,木板釘製而成的人行棧道此刻一片幽靜,水波不停地拍打而來,那感覺彷彿就走在海邊。
「這裡好美。」長孫無缺靠在木欄上,眺望著燈光反射出的粼粼波光,欣喜地道。
他笑了笑,今天她不知說了幾百次「好美」了,在她眼中,無處不美。
正想調侃她幾句,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是薄家私人醫生高博士的來電,看來代理孕母的事已安排好了,於是轉身走開接聽。
長孫無缺仍沉浸在夜晚美景之中,臉上全是滿足的微笑,但當她的目光癡迷地盯在遠處沉入海中的最後一抹餘暉時,不知為何腳下的浪潮突然激起了一道水花,濺溼了她的鞋和裙襬。
「啊!」她低呼一聲,低頭看著那水浪,驀地,一股熟悉又冰冷的感覺攫住了她的心神。
太陽西沉了,四周一片昏暗,那翻湧的浪顯得如此深黑幽遠,一波強過一波的水聲,像來自黑洞的召喚,魅惑著她,勾引著她,漸漸的,她攀上了木欄,上半身往前探,再往下,接著,整個人就這麼栽進了水中。
「嘩啦!!!」
落水的聲音引起了正在接聽手機的薄敬言注意,他連忙轉身,發現長孫無缺竟然落水,大驚失色。
「無缺!」衝上前,他撲在木欄上,看著她的身影詭異地往水裡沉去,絲毫沒有掙扎。
幾乎沒有多想,他立刻縱身躍入河裡,一把將在水中動也不動的她撈起,游到一旁的淺岸,將她抱上來。
就著岸邊的路燈,只見她渾身溼透,緊閉雙眼,似乎連呼吸都停止,可這狀況卻又不是妖鬼的作怪。
「無缺!醒來!」
他拍著她的臉急喝,見她仍無反應,直接就捏開她的口,為她做了人工呼吸。
一陣急救,她倏地瞠大雙眼,大口急急吸氣急咳,小臉全是驚惶。
「咳咳咳!呼!呼!呼!」
見她醒來,他才鬆了一口氣,忍不住怒斥:「妳到底在幹什麼?竟然自己跳進水裡想淹死自己?」
「我…我…」她茫然地看著他,腦中一片混沌刺痛。
水,那幽暗的水,濃黑深沉,朝她淹沒而來,她無法抵擋,無法抗拒,只能恐懼地滅頂…
這詭異又似曾相識的景象令她全身顫抖,她小臉慘白,幾乎說不出話來。
「無缺?怎麼了?」他看出她抖班的異樣,將她擁進懷中。
「水…很黑很黑的水…我的頭….好痛…」她埋首在他胸口,害怕地道。
他摟緊她,心中暗忖,上次她在浴缸裡也差點整個人沉溺,而且在水中也是久久不動,難道這其中有什麼內情嗎?在成為鬼奴之前,她發生過什麼事?
「沒事了,放心,別怕,走,我們找家間飯店休息。」他溫柔地安撫她,眼神變得深沉。
如同他一開始的揣測,緲生肯定有什麼不尋常的故事,而且,她還極可能是個不尋常的人?
天色一片黑暗,他扶著她,就近找了家大飯店入住,盥洗更衣,沐浴過後,她已恢復氣色,兩人換上了新的棉T和牛仔褲,叫了客房服務,就在落地窗前觀賞淡水的夜景,享受燭光晚餐。
長孫無缺餓了,吃得津津有味,連紅酒都當果汁大口喝著,彷彿剛剛落水的意外已拋到腦後。
他啜著紅酒,看著她醺紅的雙頰,輕笑:「看妳吃好像所有的食物都很美味。」
「因為從來沒吃過啊!」她滿足地嘆道,「而且,你不知道,在陰界的深溝裡,什麼都沒有,肚子永遠是飢餓的…」
「那,妳為什麼會成為鬼奴?」他順勢問。
她呆了呆,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所有的鬼奴都不知道,在那裡,我們都沒有何記憶。」
「哦?」
「只是在黑暗裡,持續著吸著煤灰,被那些鬼侍們使喚,折磨…」她停止了進食,突然有些感傷。
在看過這陽世的燦爛美好,她還能回去忍受那幽冷卑賤的處境嗎?
「怎麼了?」他問。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事,好像不經歷反而好些,一旦經歷了,就開始想擁有更多。」她幽幽地說著,拿起紅酒,又喝了一大口,那香醇又帶著澀味的酒汁,正如同她忽然鬱悶起來的心。
「這就是人性啊,體會過,就會捨不得了。」他勾起唇角。
「是啊,真的會捨不得,捨不得燦爛的陽光,絢麗的夜色,捨不得這美味的食物,更捨不得…」她說著一雙星眸望向他,急急收住。
「更捨不得什麼?」他眉一挑。
「沒…沒什麼…」她臉更紅了,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
他放下酒杯,向前握住她的手,揶揄地道:「捨不得我嗎?那麼?來這人世走一遭,又遇上了我,後悔嗎?」
她抬起頭看著他,雖然羞怯,但眼神卻堅定深情。
「不後悔。」
三個字從她口中輕輕吐出,讓他調侃的神情頓時凝住。
這三個字,比「我愛你」更強烈,更撼動他的心。
什麼都不知道,甚至對他不了解,生命中有大部份的時間都無法現身,她只憑著一股成為人的熱切期盼,甘願承受閻王對她的惡劣逞罰,為他帶給她的這短暫時光就欣然感動嗎?
如果知道他最終的目的,知道他當時在忘川邊出手救她的企圖,她也能不後悔嗎?
「這一刻,能和你在一起,我很滿足了。」她露出幸福的微笑。
「如果,下一秒就被吸回那幽冥陰陽交界,無法再現身呢?」他盯住她。
「有你在我生命停留,就算只有一秒,就夠了。」她眼中盛著濃情,傾吐著對他的愛。
他心中一震,忽然有點生氣。
為什麼這麼不貪心?這麼知足?為什麼對面臨的一切不求不恨,逆來順受?
為什麼,她這短短的幾句話,就輕易擾亂了他向來的冷靜?
擰著雙眼,他倏地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一把攬進他懷中,低頭湊近她,輕哼:
「妳就沒想過,遇見我,可能只會留下心痛?」
她籠罩在他強烈的氣息中,輕顫了一下,才緩緩露出認命淒美的微笑。
「那就痛吧!痛,才知道活過。」
他一呆,像被什麼擊中,又惱,又悶,又悸盪,直接攫住她的雙唇,給予一記充滿火氣的粗暴狂吻。
她微驚,不知道他為何生氣,下意識想別開臉,他卻不讓她閃躲,扣住她的後腦,吻得又深又急。
唇舌一陣交纏廝揉,漸漸的,攻擊式的吻變了,她的順服和柔軟化除了他那份不悅,原本的惱火變成了慾望,挑起了更深沉的飢渴,他探進了舌尖,撩弄著她的小口,無法停止。
她被他吻得全身虛癱,雙腿無力,整個人往下滑,他大手一攬,將她貼緊自己,抬起頭,看著滿臉迷醉,氣喘不已的她。
此刻的她如此美麗,臉頰駝紅,雙眸如星,紅唇豐潤甜美,他暗抽一口氣,難以自持地再度吻住她。
兩人相擁深吻,落地玻璃窗上照映出他們相貼的身影,這時,緊閉的室內明明明無風,但他們的影子卻悄然晃動了一下。
窗外,不知何時起了薄霧,月光隱去,夜色陰霾。
情慾如星火燎原,燒融了理智,薄敬言甚至沒有感覺到自己指尖隱隱竄洩的寒氣,他只知道,現在,他全身每個細胞都想要她。
帶著某種急燥,他摟著她踉蹌地移向臥室,邊吻著她邊清除扯開阻擋在兩人之間的衣物。
她柔嫩的唇瓣在他口中化為撩人的蜜糖,勾起了他體內蠢動的火苗,他不由得加強了吻的力道,緊緊覆住了她。
灼熱的氣息從他的唇間傳了過來,她柔弱地顫了一下,當最後一件衣褲褪盡,他將她奶白如玉的胴體緊緊圈在懷中,掌心磨娑著她細滑的背脊,兩人緊貼著彼此,熱吻交融。
激情的夜,從此開始。
昨夜的纏綿彷彿只是前戲,那個溫柔的薄敬言蛻去了斯文的殼,變成了一隻雄性恣揚的美獸,全身散發著情慾的狂焰,就要將她吞噬。
她嚶吟著,被他火燙的舌尖撩撥得全身虛軟,只能無力地貼掛在他的胸前,微微顫抖。
他一把將她橫抱而起,走向大床,輕輕放下,她的秀髮如黑絹散開,襯著白皙的小臉,星眸紅唇,嫵媚又撩人。
狂吻再度如點落下,從她的雪頸向下,隨著他愛撫的手,來到她飽滿欲滴的乳房。
粉紅的乳尖像花蕾,任由他吸吮撩逗,直到她們為他尖挺顫立著,她敏感地逸出了呻吟,全身輕蜷著。
他的吻沿著她如丘壑的曲線往下,來到她雙腿間的溼潤柔瓣…
指尖輕輕撥弄著那朵含苞,她急喘,瑟縮著,閃躲著,輕呼:「敬言…」
「別動..」他低嘆,迷醉地抬起了她的雙腿,埋進了那汪柔溼,不停地舔弄著那只為他綻放的花心。
「啊──」她倒抽一口氣,腰枝不停擺動,像抗拒,更向迎合。
她的氣味彷彿是個引線,引爆了他的全身感官,他頓時想起了自己不該在沒有保險套時再次冒險,於是急速起身,可是,她卻在這時拉住他的手,慌惑而迷亂地喚求著他:「敬言…?」
隨著她嬌喃的挽留,一道冰冷的惡氣灌進了他的後腦,他輕震了一下,思緒頓時沉濁,再也無力抗拒那份狂亂的燥動,再次撲壓向她,舔舐交纏,在兩人情潮翻湧之際,忘情地進入了她柔心的深處…
過於冰冷的空間中,充斥著激蕩的喘息和滿足的呻吟,他們血脈僨張,絲毫沒感受到那份不屬於空調的寒意多麼詭譎,這一刻,他們唯一想要的,是與對方緊密地成為一體。
夜,更深了,深得彷彿不會天明….
(待續)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