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熱了,

 

 

好一段時間,對於文字這種東西忽然有點索然,

 

 

很多心情已漸漸放在心裡,

 

 

不想說,不想寫,

 

 

而少君的故事,更是釘在電腦記憶體裡,

 

 

久久,不想去開啟...

 

 

 

抱歉哪,

 

 

之前就已說明,

 

 

這是一篇不定期不定時不定量的連載,

 

 

請讓我再找找我的寫作引擎跑去哪裡,

 

 

再來接續.

 

 

 

 

祝  所有辛苦的母親,母親節快樂

 

 


 

 

薄敬言--少君(八之2)​​​​​​

 

 

十二點過了,但緲生並未出現。

 

 

佈了陣法,點了焚香,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就是沒有醒來。

 

 

薄敬言瞪著躺在床上的長孫無缺,臉色漸漸變得沉冷。

 

 

鬼精的話是真的?緲生躲起來,不願出來了?

 

 

為什麼?

 

 

一心想成為人,她理應非常渴望這種機會才對,讓她看清自己轉生後的模樣,原以為能刺激她更想久駐軀殼,成為一個真正的人,不料卻得到反效果?

 

 

或者,戴天祈說了些什麼嗎?

 

 

他告訴她,他只想要她的血脈?所以她才不想出來面對他?

 

 

不,她早就知道他會和她留下子嗣,不可能為了這種事就躲起來。

 

 

那麼,她究竟是怎麼了?

 

 

擰緊眉鋒,他上前按住她的雙肩,不悅地低喊:

 

 

「緲生!妳到底在怕什麼?快出來!緲生!」

 

 

經他一喊,長孫無缺眼皮微微顫動,似乎正在掙扎著要醒來。

 

 

他欣然微笑,等待她的清醒,然而,當她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笑容就僵住了。

 

 

那空茫的眼神,呆滯的表情,說明了醒來的這個並不是緲生,而是長孫無缺!

 

 

「呃…啊…」她發出了無意義的單音,笨拙地爬起來。

 

 

他後退一步,瞪著她,滿心的失望與不悅。

 

 

怎麼,緲生真的在躲他?真的不想再出現?

 

 

「啊…啊…」醒來的長孫無缺似乎餓了,顛步下了床,開始大聲吵鬧。

 

 

他疲憊地揉著眉心,衝上前將她拉住,低斥:「安靜!」

 

 

她傻愣地停了一下,但隨即又哼哼嘎嘎地發出怪聲。

 

 

「我叫妳閉嘴!」他不耐地緊扣住她的手低吼。

 

 

「啊──呃──啊!!」她痛得張口哀哀叫,聲音更加刺耳,整張臉更是扭曲變形,口水沿著嘴角流下。

 

 

他放開她,冷著俊顏,盯著她此刻不堪的模樣,胸口頓時像被什麼千斤擔壓住,窒悶得喘不過氣來。

 

 

不,他現在無法忍受這個她,他只想見緲生!

 

 

只想和緲生說話!

 

 

但她竟然躲著他?竟然不願見他?

 

 

可惡!

 

 

「啊呃…啊…」長孫無缺持續癡傻地喊著。

 

 

他氣憤地扣抓住她的雙肩,冷斥:「妳在想什麼?我耗力施法讓妳出來,妳卻給我躲起來?」

 

 

「嗚啊……」長孫無缺目光渙散,根本沒在看他,只是不停地哀嚎。

 

 

他心情從未如此煩雜,索性一掌砍昏了她,她倒地失去意識,終於安靜下來。

 

 

可他的內心卻無法平靜,看著那白煙凌亂的符香許久,決定親自去把緲生拉出來。

 

 

生魂進入陰府冥路,危險性高,向來是薄家的禁忌,身為薄家宗主,更不該以身觸法。

 

 

但他無法這樣等下去,一想到緲生很可能就此不再現身,想到他將一直面對這個癡傻的長孫無缺,他就焦燥煩怒不已。

 

 

「我們還沒製造出子嗣,妳可不能消失。」他蹲下身,冷冷地撫著她的臉。

 

 

接下來,他換上除厄師白袍,寫好符咒,在她周圍佈陣結界,繫上警鈴,以防惡鬼侵襲他脫魂的軀殼。

 

 

待一切就續,他點上符香,在她身邊躺下,閉上眼。

 

 

沒多久,他的魂魄脫離,跌進一個冰冷黑暗的空間,伸手不見五指,唯一能看見的,是那道縹緲如絲的白色符煙。

 

 

白煙引路,不斷往深處走,這裡不是地府,而是個陰陽交界,一個空無之境,一旦在這裡迷失,很可能就此困住,再難返陽。

 

 

他謹慎地隨著白煙而行,過了許久,依然沒有盡頭。

 

 

此時,白煙開始裊繞,彷彿失了方向,他知道,如果緲生不主動不回應,符煙就找不到目標。

 

 

「緲生!」他沉聲大喊。

 

 

四周一片深沉的靜謐,符煙依舊打轉。

 

 

「緲生!出來!緲生!」他繼續怒喊。

 

 

低沉的嗓音挾著火氣,隨著聲波擴散,穿透了那層層的黑幕,一陣陣地傳進了緲生的耳朵。

 

 

哀傷而沉睡的她,醒了。

 

 

是夢嗎?她似乎聽見了薄敬言的聲音。

 

 

緩緩抬頭,遠處有道熟悉的煙索繚繞,那是薄敬言為她點的符煙,這些日子,她幾乎都不睡地等著符煙出現,主動伸手,符煙便會纏住她的手,將她帶往陽世。

 

 

可自從第一次薄敬言喊她,之後的幾次,都不曾再聽他喚她的名。

 

 

而現在是怎麼回事?

 

 

是耳朵有問題嗎?還是因為太想他了,產生的幻聽?

 

 

按住隱隱刺痛的胸口,她低頭不敢再多看那道白煙,只要看了,她就會有衝動想伸手,就會忍不住思念,想出去,再看薄敬言一眼

 

 

「妳對薄家,對敬言而言,都是個災難

 

 

但那人的話,像刺一樣在她心中扎著,一再遏阻了她的渴望和思念。

 

 

「如果妳愛他的話,請妳離開,永遠別再出現

 

 

第一次知道,有些愛,很可能反而是害,這就是為何人們如此為愛傷神的原因嗎?

 

 

愛一個人,原來並不快樂,反而都是痛苦與傷感。

 

 

原來,當個人要承受的並不比一個鬼奴少,與其這樣,她還不如永遠待在地府深淵就好……

 

 

縮著身子,她緊緊環抱住自己的雙臂,將頭埋進胸前,頹然而絕望。

 

 

「緲生!緲生!」

 

 

那嚴厲而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她愕然,再次抬起頭,定眼一看,只覺得白煙縹繞之處,隱隱似乎有道白影。

 

 

那是什麼?之前除了白煙,什麼也看不見,可這次卻多了一團模糊的影子。

 

 

「緲生!」

 

 

聲音再響,且白影與白煙正朝她逼近,她心彈跳了一下,屏息地瞪大雙眼,不敢亂動。

 

 

「緲生!出來緲生

 

 

這一瞬,聲音彷彿近在咫尺,她心跳加速,忘情地伸出了手。

 

 

白煙化成絲線飄來,眼看就要與她的手相觸,她突然又膽怯地收手後退。

 

 

不可以,不能去,不行……

 

 

就在這時,白煙後方陡地冒出一隻手,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前一拉。

 

 

「啊!」她駭然驚呼。

 

 

白煙頓時凌亂如霧,而就在這白霧中,赫然走出一個人!

 

 

「我可找到妳了。」薄敬言冷哼。

 

 

她瞠目傻眼,整個人呆住。

 

 

薄敬言?!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妳居然躲著我?」他咬牙道,俊容凝霜,眼中冒著火苗。

 

 

她驚望著他,根本說不出話來。

 

 

「說啊!妳為什麼躲著不出去?」他氣怒質問。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我我在做夢嗎?」她呆愣地問。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這要怪妳,妳不出來,我只好冒險進來。」他瞪著她,瞪這張在地府見過的清秀臉蛋。

 

 

他記得她,在忘川之畔,那個抱著生死簿逃亡的鬼奴

 

 

「我我不能出去」她後退搖頭。

 

 

「不能?還是不想?」他挑眉。

 

 

她怔了怔,才幽怨地道:「是不該

 

 

「不該?什麼意思?我施法喚妳,妳以為很輕鬆嗎?每一次符煙穿入這個空無之境,得耗掉我多少法力,妳懂嗎?」他將她拉近,火惱地喝道。

 

 

「懂,我懂,就是懂了,才不該出去。」她盯著他,苦笑。

 

 

「為何不該?有什麼不該?妳不是一直渴望當個人嗎?不是很珍惜每次出去的時間嗎?」他怒道。

 

 

「之前是但現在我覺得我不該再出去」她不敢看他俊雅迷人的臉孔,轉開頭。

 

 

「理由是什麼?」他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對他。

 

 

「我只是發現當人好累一點都不好玩。」她眼神飄開。

 

 

這種違心之言也想騙過他?

 

 

他瞇起眼,一把將她摟近,低頭湊向她,哼道:「不好玩?妳根本還沒真正玩過,現在就下定論未免太早了。跟我出去,我們還有好多事還沒做呢

 

 

「不要!我不出去!放開我!」她低喊。

 

 

「閉嘴,走。」他手緊箍住她的腰,往外拉。

 

 

「不行啊!我不能出去不可以」她扭動掙扎。

 

 

「現在起決定權不在妳,我施法,妳就得出來,否則我天天進來抓妳。」他怒道。

 

 

「不要啊!求你別再為我浪費你的法力,這樣太危險了,你明知道我根本不屬於你的世界,我的存在只會害了你,對你們薄家更是個禍害,不論是那個癡傻的長孫無缺,還是我這個未轉生的緲生,都不該是你的妻子!我配不上你……我們不配」她急吼。

 

 

他怔住,轉頭看她。

 

 

「所以,夠了不需要為了報恩而勉強把我喚出去,我不想變成傷害你、傷害你們薄家的元兇,如果你真的想報答我就請你平安健康,長命百歲,這樣就夠了,我別無所求就算只能躲在這裡當不成人也無所謂」她低喊地流下了淚。

 

 

他直盯著她的臉,滿腔怒火瞬間消逸,嘴角緩緩上揚。

 

 

說了這麼多,顧忌得這麼多,但她躲起來的原因,原來只有一個

 

 

她愛他!比他預料的還要愛他!

 

 

「把長孫無缺送走吧!只要她離開,我就再也不會出現這樣對你,對大家都好,這樣我就不會成為你的負擔,你也不會被我拖累,不會夾在我和你的家族之間為難……

 

 

「妳不出來,我會更為難。」他出聲打斷她的話。

 

 

她一愣。

 

 

「妳不出去,長孫無缺才是我的負擔,因為,我要的不是她,是妳。」他輕撫她的臉,拭去她的淚水。

 

 

她心顫地呆望著他。

 

 

「所以,別再躲我,別再說什麼配不配,也別管我父親,或是別人說什麼,妳就是我的妻子,薄家的宗主夫人。」他幾乎可以想得到戴天祈對她說了什麼。

 

 

「可是

 

 

「別再說任何理由,然妳知道長孫無缺的模樣有多糟,妳就更該明白我有多需要妳,現在,我已無法忍受和她相處,沒有妳,她就不是我愛的女人。」他以低沉的嗓音魅惑著她。

 

 

「敬言」她悸蕩地望著他。他說她是他愛的女人?

 

 

「如果妳真的愛我,就別再說了,聽我的話就好,快跟我出去。」他擁她入懷,撫著她的頭。

 

 

「我可以嗎?可以和你在一起嗎?」她靠在他胸前,不安地問。

 

 

「這是什麼傻問題?妳是我的妻子,當然要和我在一起,走吧!別浪費時間了。」

 

 

他輕笑,執起她的手,輕觸白煙,準備返回。

 

 

然而,白煙卻晃散,竟無法聚集!

 

 

他暗驚,擰起雙眉,凝氣施法,硬是將凌散的白煙聚成絲線,繞上手腕,小心翼翼地靠著那極細的絲線往外飄行。

 

 

「怎麼了?」她從沒看過他這麼緊繃。

 

 

「符煙快熄了,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弄熄它。」他冷聲道。

 

 

「是什麼?」

 

 

「不清楚,看來是個能力頗高的妖鬼。」

 

 

「啊?若是熄了會怎麼樣?」她小臉惶惶不安。

 

 

「如果熄了,妳和我都出不去,我們就會困在這個空茫之境。」他俊臉陰鷙地道。

 

 

她悚然驚恐,總覺得是她連累了他,要是他也像她一樣被困在這裡,也許就再也出不去了。

 

 

眼看絲線愈來愈來細,力道也愈來愈弱,她陡地掙脫白絲線,也甩開了他的手。

 

 

「妳在做什麼?」他驚斥。

 

 

「你一個人出去!別管我了!」她喊道。

 

 

「妳別鬧了!這符煙快消失了!」他喝斥。

 

 

「就是快消失了你更應該快出去,你出去再把煙點上,再來救我。」她推他向前。

 

 

但就在此時,一股冰寒之氣鑽進了他的心口,他身形一抖,臉色驟變。

 

 

「敬言,你怎麼了?」她發覺他不對勁。

 

 

他擰眉喘息,只覺得全身力氣急速消失,愈來愈弱,低呼:

 

 

「那邪物正在動我的身體奇怪,我明明設了結界護身

 

 

「啊?那怎麼辦?」她驚駭不已。

 

 

「得快點出去才行不能讓符煙滅了……」他瞪著白煙,氣虛地道。

 

 

此時若符煙滅了,他的魂魄很可能會就此困在這黑暗之中。

 

 

「啊!煙要飄走了!」緲生驚呼。

 

 

「快抓住它。」他喝道。

 

 

她伸出手,符煙頓時化為絲線纏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外拉。

 

 

「快,敬言」她扣住他的手臂,急著將他帶出這個地方,可他的身形卻如千斤重般,不但使不上力,還將她扯了回來。

 

 

「啊!」她驚呼一聲,與他同時摔跌,手腕的絲線頓時微微鬆開。

 

 

他眼見情況危急,扳開她的手低吼:「妳先出去!」

 

 

「不….那你怎麼辦?」她恐慌大喊。

 

 

「妳出去幫我確保符香不滅,我就有辦法出去了,快去。」他說著使勁將她一推。

 

 

她往上一飄,手中絲線再次纏緊,緊接著,一道拉力將她整個人往外吸出去。

 

 

「敬言!敬言!----

 

 

她駭然驚叫,就這樣離薄敬言愈來愈遠,最終,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在那無止盡的黑暗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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