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天繁花怒放,

偏偏閃了腰,哪兒都不能去,

一整個月的時間被腰痛所苦,

坐,立,躺,皆難安...

看來是真的老了.

 

稿子連載來到第八章,

五年前的存稿已到尾聲,

但故事後面還有一大段,

因為沒出書的壓力(沒有出版社找我),

我整個懶散到以龜速進行,

感謝大家離不棄,

仍願意這樣慢慢跟著我的腳步,

與我同行~~

 

感恩!

 

 

 

 

 

 

【第八章】

 

薄少君抵達台灣時,天色已暗,而且還下著大雨,壞天氣致使他的心情更加惡劣,他鐵青著俊臉,招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市區。 

 

 

「好不容易有了人軀,那鬼精可開心得不得了,吃喝玩樂樣樣都來,早上一抵台灣就四處亂晃,入夜了更是她的天下了,剛剛在餐廳吃完飯,就拉著那男的進了夜店…」小鬼很盡職地向他報信。

 

 

他雙手環在胸口,冷靜的俊臉在「夜店」兩字一出現,頓時擰了起來。

 

 

居然去了夜店!

 

 

「哪間夜店?帶路。」聲音幾乎從齒縫迸出。

 

 

在小鬼的引路下,車子在大雨中疾馳,兩個多小時之後,終於來到鬧區的一家規模不小的夜店。

 

 

「大師,就是這裡,她就在裡面。」小鬼指著夜店炫亮迷幻的招牌。

 

 

他面無表情地走進大門,一陣陣強烈刺耳的音樂便直灌耳膜,眼前一個昏暗帶著紫光的寬敞空間,擠滿了男男女女,空氣中全是煙霧酒味,還有妖氣!

 

 

這種紙醉金迷的場所,陽氣最弱,人與陰鬼混雜,意志和心性衰竭,最容易沉迷深陷,頹喪失志。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然後,定在舞池中央的那抹豔影。

 

 

長髮媚惑任性地披散著,一件薄得幾乎遮不住胴體的金絲薄紗短洋裝下,不但曲線畢露,黑色胸罩和底褲更若隱若現,她纖臂勾住一個壯男的後頸,整個人貼靠對方,細腰翹臀不斷扭動,騷浪得連周遭的其他男人也兩眼發直,色心狂燒。

 

 

而他,卻是怒火中燒。

 

 

明知是鬼精操縱了長孫無缺的軀殼,可是目睹這種挑戰他神經的畫面,難得發火的他還是被惹毛了。

 

 

眉頭危險地挑起,他推開擋路人群,一步步走過去,長手一伸,硬是將牢貼的他們用力分開。

 

 

「啊!」長孫無缺跌退一步,轉頭一見到他,沒有驚愕,反而露出一抹妖詭邪笑。

 

 

「你來啦?老公…」她妖媚地嬌喃。

 

 

「從她身上滾開!」他嫌惡地瞪著她。心中微凜。

 

 

果然,這隻並非一般的鬼精,妖氣和道行都不尋常,見到他,不但不懼,甚至還充滿挑釁。

 

 

「哎呀,你好兇啊,老公,怎麼了?一臉不開心的樣子?」她說著,竟伸手想摸他的臉。

 

 

他冷冷地扣住她的手,低斥:「大膽妖孽,妳找死!」

 

 

說罷,正準備結符施法將她解決,倏地,那壯男出手擋住他,怒喊:「別碰她!」

 

 

他瞪著壯男再熟悉不過的方正臉孔,隨即怒哼:「薄敬道,你居然會著了這妖孽的魔障,真是太丟我們薄家除厄師的臉了。」

 

 

薄敬道不僅卻對他渾然不識,甚至兇惡地推了他一把。「你這小子給我走開!別碰我的女人。」

 

 

薄敬言愕然地被推退了一步,俊臉瞬間著火,五指緊握成拳,兩鬢青筋浮現。

 

 

他的女人?這傢伙竟當著他的面,稱他的妻子是他的女人?

 

 

「這人好可怕哦,敬道,他想欺負我,快打他。」鬼精趁勢從薄敬道身後摟上前,在他耳邊妖喃。

 

 

薄敬道完全被煽惑了,他像被引燃的火藥,暴怒地一把揪住薄敬言的領口,喝道:「臭小子,你給我滾遠一點!」

 

 

薄敬言眼中閃過凜光,厲聲道:「薄敬道,還不給我醒來?」

 

 

隨著聲音,一股森然氣場從他身上震射開來,刮得周圍的人都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薄敬道抖了一下,煥散的瞳仁終於聚焦,然後,他怔愕地看著眼前的薄敬言,呆問:

 

 

「宗主?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是哪裡?」薄敬言冷冷反問。

 

 

薄敬道怔住,看了陌生的四周,接著,他的視線落到自己的手…

 

 

赫然驚見自己的手正揪住薄敬言的領口!

 

 

「啊?」他嚇得立刻收手,急步後退,臉色刷白。「宗…宗…宗主…這是怎麼回事?」

 

 

「蠢蛋,你被妖鬼迷惑了!」薄敬言冷鷙喝道。

 

 

「妖鬼?可是我明明護送夫人…」薄敬道說到一半,一隻纖臂就繞上他的肩膀。

 

 

「敬道…」

 

 

他打了個冷顫,一轉頭,就看見長孫無缺妖豔的美顏湊近他,嚇得急忙推開她。

 

 

「夫人!妳…妳…」此刻的長孫無缺明明就是被附了身。

 

 

「敬道,快幫我趕走他,我就如你心中所願,跟你在一起。」鬼精嬌嗲地蠱惑著他。

 

他驚恐得全身僵住。

 

 

如他心中所願?這個之前在別院不小心偷窺了正常的長孫無缺之後,在他心中興起的極私密念頭,竟會被點了出來!

 

 

他害怕得幾乎窒息,因為即使不回頭,他也感受得到薄敬言足以將他射成窟窿的森然視線。

 

 

「夠了!」薄敬言俊臉結霜,揚聲冷斥,指尖結法印,掃向鬼精。

 

 

鬼精臉色微變,閃身竄躲到人群之中。

 

 

薄敬言正要大步追去,鬼精突然左閃右竄,跳上了DJ的高台,當場撕開了自己的薄紗小洋裝,全身只剩下黑色蕾絲胸罩和小褲,引起眾人一陣輕佻的口哨聲和狼嚎聲。

 

 

薄敬言瞪大雙眼,瞳仁迸出精光,這一瞬,他只想把當場所有男人的眼睛全部刺瞎!

 

 

「誰幫我打倒他,我今晚就陪誰一整夜。」她妖嬈地指著薄敬言尖笑,並扭動胴體跳起煽情豔舞。

 

 

場中的男人們都瘋狂地起鬨,全部向薄敬言圍攏,個個摩拳擦掌。

 

 

「打倒這小子!」

 

 

薄敬言擰眉,魔由念起,障由心生,他能施法制得了妖鬼,但卻袪不了人內心的狂執。

 

 

對付這些人,不能靠法術,就只能用最基本的方法……拳頭!

 

 

「宗主!」薄敬道急忙護在他身前。

 

 

「敬道,你拳頭夠硬吧?」他問。薄家除厄師多半習法術,少有練拳,但他知道敬道學過武術,身手算不錯。

 

 

「還行。」薄敬道點頭。只是,方臉上卻有著憂色。

 

 

若是妖鬼還好處理,偏偏眼前這堆全是人類,他擔心他無法守護宗主平安離開。

 

 

「那這些人交給你,我去對付那隻鬼。」薄敬言瞪著在台上囂張地笑著的長孫無缺。

 

 

「是。」薄敬道吸口氣,決定豁出去了。不畏人多勢眾,扳了扳十指,揮拳衝進一湧而上的人群。

 

 

薄敬言也重重踹開幾人,在薄敬道的掩護下,鑽向長孫無缺所在的DJ台。長孫無缺見狀大驚,立刻躲進後方走道逃逸。

 

 

他追了過去,卻在走道口被兩名男子堵住,二話不說見他就打。

 

 

「打垮他,那女的就是我們的了…」他們狂亂的笑聲起鬨著。

 

 

他皺起雙眉,閃開攻擊,出手就是一記重拳,打得對方其中一人倒地。

 

 

「哦,看你斯斯文文的,挺能打的嘛!」另一人哼道。

 

 

「讓開,別擋路。」

 

 

「想過去,那得打得過我。」那人嗤笑,一身雄壯肌肉在衣裡繃張著。

 

 

「我叫你閃邊!」他不耐煩地推開對方。

 

 

可那人高大雄壯,反手扣住他的手,一把就將他摔了出去。

 

 

他俐落翻個身,尚未站穩,倏地眼前拳影揮動,左頰已中了對方一拳。

 

 

「唔」他痛得向後撞倒,悶哼一聲,頭有些昏眩。

 

 

「宗主!」薄敬道瞥見他倒地,急得大喊。

 

 

「殺了他快殺了他殺了他我就是你的」一個飄忽的聲音魅惑地鑽進那壯男耳中。

 

 

「殺了你殺了你她就是我的」壯男臉色突然扭獰了一下,抓起一旁的酒瓶,直接朝薄敬言頭上砸去。

 

 

薄敬言危急中躲開,酒噴濺上他的臉,他頓時清醒多了,卻也同時更加惱火。

 

 

長到這麼大,第一次挨了揍,第一次流了血,這痛感,和著怒火讓他全身細胞暴動。

 

 

該死的鬼精!

 

 

他瞪向藏身在走道後方的那張詭魅妖顏,極怒地沾了自己嘴角的鮮血,在空中結了個陰血印,一個箭步衝向前,直接將血印打在那壯男的眉心。

 

 

倏地,無數陰鬼齊聚,來回鑽進那壯男的體內,只見那壯男瞠目驚恐,臉色慘白,不停發抖,全身虛軟。

 

 

鬼精駭然戰慄,轉身奔逃,他冷鷙地踹開壯男,追了出去。

 

 

夜店的後門巷弄,長孫無缺全身僅著胸罩小褲,幾近裸身地在雨中疾跑,那情景,簡直令他暴怒,他雙眼竄燒著火苗,站定,在空中結了個符網,施法向她套去。

 

 

鬼精只覺得後方煞氣如刀,嚇得腳下一軟,向前跌仆,就這麼一耽擱,一張無形刀網將她整個包覆,刀刀入骨,痛得她仰頭尖叫。

 

 

「啊────」

 

 

薄敬言踱到她身旁,低頭冷冷地道:「鬼刀網,專治惡鬼,千刀穿心,滋味如何?」

 

 

「啊───好痛!好痛啊──!」鬼精痛苦嚎啕。

 

 

「妳竟敢利用我妻子作怪,這是妳自找的。」他陰狠地道。

 

 

「呼…呼….呵…你的傻妻獨守空閨……寂寞難耐,慾火焚身……我是幫她……排遣內心的渴望……」鬼精喘著氣,諷刺地道。

 

 

「住口!」他厲斥。

 

 

「反…正…你又不愛她…不如…讓她找…其他男人…玩一玩……」

 

 

他臉色凜冽,手掌一縮,無形鬼刀網縮得更小,也刺得更深。

 

 

「啊───!!!」鬼精痛徹嘶吼。

 

 

「這是惹火我的下場。」他森然哼道。

 

 

「你…就算滅了我….也見不到那個…..緲生了….嘻…她自卑地躲起來了…不想出來了…嘻嘻…」鬼精痛得死去活來,仍不示弱地低吼。

 

 

「什麼?」他擰眉。

 

 

「這個愚蠢的…軀殼…她不要了…可憐的鬼奴…她自認配不上你…怕你因她而受傷害,所以,她不敢愛你……更不敢再待在薄家,所以逃走了….嘻嘻……從今以後,你就和你這個…腦袋空空的…白癡妻子…一起白頭…偕老吧…」鬼精諷笑。

 

 

緲生躲起來了?

 

 

難道是看到自己癡呆的模樣,震撼太大?還是,戴天祈對她說了什麼?

 

 

「嘿嘿…...她走了也好……免得被你這種人欺負折磨…利用…」

 

 

他瞳仁冷光一閃。

 

「她不比她這軀殼聰明多少…也是個傻瓜啊……居然會愛上你這種冷血無情的人…還真的相信你會報恩……」

 

 

「妳廢話這麼多,就是想逼我滅了妳,好讓妳解脫是吧?但妳可能不知道,即使妳化為煙塵,我的鬼刀符也永遠如影隨形,扎在妳魂氣,即使妳躲到地府任何地方,也永難擺脫這種錐心痛楚。」他瞇眼,怒極冷笑。

 

 

「你!…你這個狠毒的傢伙…呼…呼…」鬼精驚恐顫抖地瞪大雙眼。

 

 

她終於明白,為何妖鬼們這麼懼怕他,為何閻王說什麼都想阻止他轉生。

 

 

極陰命格,卻生在陽世,擁有極強法力,除厄師薄少君,天生就是陰鬼們的剋星,真的是個危險而可怕的人!

 

 

他的能力幾乎等同閻王了,這樣的人,絕對不能讓他活著……

 

 

「你…不會…得意太久的…『薄少君』…」

 

 

聽鬼精直稱他的前世名諱,薄敬言俊臉上的笑褪去,接著,五指握緊成拳,冷喝:「滅!」

 

 

「哇──」鬼精痛吼著,瞬間從長孫無缺的身體消失。

 

 

長孫無缺軟軟倒地,失去了意識。

 

 

天空閃著電光,響起幾聲悶雷,雨,下得更大了。

 

 

薄敬言走到她身邊,低頭盯著她那僅遮蔽了三點,溼透了的胴體,不禁皺起了眉鋒。

 

 

「可惡,脫成這樣,又要感冒了…」

 

 

憤怒地脫下自己的線衫外套將她上身包住,他將她橫抱而起,胸口交雜著一種又氣又惱又心疼的複雜情緒。

 

 

向來對任何事都冷靜以對,向來總是從容不迫,但為了長孫無缺,他居然如此動怒。

 

 

這幾乎失控的怒火,讓他心情爛透了。

 

 

撥了手機報警處理暴動中的夜店,他大步走出巷弄,攔了一輛計程車,在計程車司機的側目中,證明了自己和長孫無缺的夫妻身份,再隨口編個喝醉的藉口,就近找了家商務旅店休息。

 

 

現在最重要的,是得叫醒長孫無缺…

 

 

不,應該說,他想叫醒的,是那個緲生。

 

 

那個讓他想了兩天兩夜的女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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